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哗众取宠 第七章

哔…哔…哔…哔


迷离间我见到了手术灯,他们将子弹从我身上剥离。


我做了一个很长的梦,长到我都没意识到这是个梦。


那年我十六岁,边伯贤二十岁。书上总说十五六岁正逢豆蔻年华,是情窦初开的年纪。可我从未体验过被人爱的感觉,何来情窦初开?


学校里的男男女女成双成对,就我一人走在那硕大的林荫大道。入学到现在没有人愿意主动和我交流,即便知道我是边家的孩子。


在那群人眼里我只不过是一个不入流的野种,仅此而已。


那些自以为是的小屁孩真让人反感。我当时这么想。


我虽然讨厌人类,却不讨厌边伯贤。


他就像是古希腊神话中的普罗米修斯,偷来了火种给予人们希望。他贵为长子又长了一副好皮相,自然有人追。只不过他不知情或者说他装作不知道。


他的那些追求者总会往我的书桌底下塞情书。恶劣又扭曲的我怎么能放过任何一个作恶的机会呢?


我会当着他们的面把那些情书给撕毁然后烧掉它们。她们愤怒又恼羞地看着我。


放学后我总会被她们拽到学校后面的小木屋。那些人对我拳打脚踢,掐住我的喉咙,扯我的头发甚至有些直接抄起一根铁棍砸。每当这时我总觉得我终于可以从这可怜的人生中解脱,可每次都失败。


她们威胁我不能说出去,我自嘲想到就算我说出去也没人会在乎,毕竟回到那个地方跟在这儿被折磨是一样的。


她们怯懦地离开,我拍拍灰若无其事地起身走出木屋。


边伯贤那时候已经大学了,几乎很少回来。


我回到那个地方,果不其然没人在意我的死活。她们漠然地观望着我身上的伤,毕竟没有父亲和那女人的命令她们什么也干不了,一群奴隶。


回到房间却发现有人等我。边伯贤诧异地看着我,仿佛在告诉我:你还活着。


他的眉毛都快拧成麻花了,我道不出他此刻的表情,有惊讶、有疑惑、更有…心疼。


这是我第一次从一个人身上看到心疼,而且似乎是在心疼我。


就这样他看了我很长一段时间,我就这样站着等待他的回应。


“过来。” 他命令道。


我缓缓走过去,他让我坐床上。不知道他从哪儿找来了医疗箱。边伯贤熟练地在我的伤口上操作。他动作很轻柔,感受不到任何的疼痛。


他看着我的脸,用手指轻轻触碰那伤疤格外投入且认真。我看着他炽热地双眸,心跳漏了一拍。那是我为数不多的冲动,那份悸动我希望让他知道。


于是我吻了他。他振恐地看着我。那是我第一次和一个人这么近的亲近。我们谁都没闭上眼睛,他由惊讶转为着意。


其实那一吻如同蜻蜓点水般,并没有很深入。但既然潘多拉的魔盒已经被我开启那么便不能轻易关起来。他反客为主将我禁锢在他怀里,他将所有的情·欲倾泄在我的唇上,慢慢地他撬开我的贝齿,本能地向我索取着一切。


我能清晰地听见他强而有力的心跳声,那颗心似乎在为我而跳。


当时的我们好像都没想到我们即将迎来的报应和结果。


那只是初尝禁果的两个小孩而已。


我不知道他在吻我的时候想什么,我只知道那是个错误的开始。


假如能删除人生某一片段,我想应该就是这一段了。


他就像燎原星火,点燃了我如同枯木的人生。我们彼此燃烧直到尽头。


没过多久便迎来了我的十七岁。


那天那女人和父亲都出差了,本以为跟平常的日子一样却在我以为的下一秒出现了奇迹。


边伯贤把我带走了。我们来到了电影院,他跟我说今天是我最爱的电影重映的日子。他若无旁人地牵起我的手大步迈向电影院里。他并没有包场,也没有定什么情侣座,我们就像普通情侣一样挑选自己心仪的座位,买了两杯可乐最后入座。


电影很快便开始了,他带着鸭舌帽看不见任何表情,不过我也懒得看。这种情形就像是一对情人在秘密约会一样。莫名让人兴奋。


在电影的高潮,他若无其事地抓住我的手,我没有看向他,我知他也没有。


那些隐藏在内心深处的秘密,只有接纳赤裸裸灵魂的坟墓才一清二楚。


他转头看向我:“吻我。”


我照做了,就如同电影里的情节一样,两个扭曲的灵魂交织在一起,开出了一朵鲜花。


他激烈地回应着我的吻,那些观众也不在意我们如此赤裸的表达。


冰冷的可乐最终还是变成了常温。没了气泡也只是普通的甜水。


我跟他回到他的家,他从冰箱里拿出蛋糕,用打火机点燃了蜡烛。


“许个愿吧,小孩。” 他站在我旁边。


我不记得当时我许了什么愿,我只记得蜡烛被我吹灭,他再次吻住我,但这个吻同其他的不一样,他的每个举动都很温柔,仿佛在治愈我心里的创伤。


“生日快乐,沈希仪。” 他在我耳边厮磨道。


“我的小孩要一直快乐。” 亲了我的额头。


我承认,那一刻我看见了永远。


我希望自己能永远快乐也希望他永远只属于我。


那是我最快乐的却也是最不堪和禁忌的回忆。



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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